【叶黄】每一次（5）
来诈个尸。
本篇有王杰希实力出场一分钟！
其实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叫每一次，文风与上篇完全不搭调，大家当成一个崭新的短篇来看就行了（。
昨天晚上网页版的lo就像一个frontpage，刚才才发现居然没删掉那个没排版的，炸裂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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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.退役
接到电话的时候，叶修正在超市里买食材。红豆绿豆小米，一样不少，分门别类的装进袋子里。超市的售货员已经很面熟眼前的男人了，笑眯眯的给各个袋子打上标签：“今天又来买豆子了啊。”又麻利的帮他摆进车筐，“喝粥是个好习惯，养人。”
叶修只来得及点点头，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接通，对方吵吵闹闹的声音就立刻透过空气毫无障碍地传进耳朵里：“哎呦终于忙完了，等会儿我和队长他们去吃散伙饭，你别等我吃午饭了啊！今天这记者怎么一个个都争着抢着往前面递话筒，我是该感动一下吗？”
叶修轻笑一声，拎起购物筐道：“这不都是舍不得剑圣大大嘛。”
对方又唠叨了几句。叶修一边听他讲话，一边又去冷藏柜里拿了一瓶他喜欢的酸奶。两只手都占着，叶修只得耸起肩膀把手机夹在颌骨底下回应：“得了，再说你家队长就要催了。”
那边嗯啊两句，隐隐约约果然传来个熟悉的人声。叶修正好撩起门帘，正午的阳光铺天盖地，顿时赏的他眯起了眼睛。
“早点回来。”他说，然后听到那边啪的挂断了电话。
八月的广州潮湿又闷热，明晃晃的白昼漫长绵密。叶修不禁怀念起在杭州的日子来，热是热，但总归带着点水汽，平白多了点温婉，不如这般热烈。
从苏黎世回来叶修就开始了他的退役生活，每天抢枪boss遛遛后辈，把各大公会搞得欲哭无泪，恨不得联名上书联盟总部再给他支使个什么领队干干。黄少天见他日子清闲，干脆把他抓到广州来，在俱乐部周围租了套房子，让叶修搬进来，也方便他自己没事儿来住住，享受美好同居生活，做点爱做的事儿。
作为房租，叶修一个五谷不分的宅男被迫要求负责黄少天的一日三餐，偶尔还有夜宵。做饭的技能点也就是这会儿点上的。无所不能的荣耀大神学起做饭也来得心应手，爆炒油焖清蒸样样拿手。有回电饼铛坏了，叶修拿个平底锅，翻翻手腕儿杂耍似的把面饼掀了个面儿，被进厨房的黄少天撞见，足足愣了五秒才说话。
“嚯……老叶，你这完全有我们蓝雨大厨的水平了啊！我以为你就会花样泡方便面切榨菜丝呢，有这么好的手艺还藏着掖着太不厚道了啊！”
叶修神态自若：“笑话，哥二十四职业全精通你不是早就知道了？”
“……我让你开个挖掘机你行不行？还二十四职业？就你这样的无业游民扔出打街去除了我要你还有人吗？”黄少天鄙夷道。
“没了。”叶修撒了一小撮黑胡椒粉，腆着脸冲倚在门框的人没心没肺的笑，“所以剑圣大大，会暖床会做饭，求包养啊。”
黄少天耳根一热，转身把推拉门关的震天响。
超市就在楼下，但耐不住酷热，仅仅一小段路就让叶修汗湿了背心。他架好高压锅，简单的冲了个凉，打开水龙头开始淘洗刚买回来的豆子。客厅的电视没关，两个人平常也不太看，基本都放在电竞栏目。此刻正播报着午间新闻，叶修调小了火慢慢煮，把手擦干净了，回到客厅难得的看起了新闻。
“本台消息，今日上午十点，蓝雨俱乐部在发布会上公开表示了副队长黄少天的退役消息。黄少天于第四赛季出道，参加首届荣耀世邀赛。在接受采访时，黄少天表示，自己的手速已经有所下降，不能再适应职业赛场的要求。年轻小将卢瀚文将接任蓝雨副队长。……”
叶修仍旧看着屏幕，现在画面已经变成了黄少天的过往比赛的合集，被节目组精心剪辑，配上背景音乐颇有催泪效果。他们好像是打算在今天搞一个追忆剑圣的专栏，最底下一栏滚动显示着观众的短信。黄少天再怎么说也是蓝雨当打大神，没伤没病的突然退役，粉丝心痛不舍的同时也感慨唏嘘岁月不饶人。
五分钟的剪辑结束，叶修把电视声音调低，打算在沙发上眯一阵儿。也许是前几年熬夜太厉害，现在每天中午不睡上半个小时整个下午都没精神。黄少天嘲笑他是提前步入老年生活，就差提个笼子去公园遛鸟打太极了。
“呵呵，晚上让你见识一下哥的耐久。”叶修摘下耳机退了副本。
“你能有什么耐久，上次是谁洗到一半就滑倒了的？”
叶修深沉点烟：“少天，怀疑自己男友的性能力是不对的。”
于是那晚黄少天被戳了满身的印子，搞得站都站不起来。
空调的温度刚刚好，叶修懒洋洋的躺着，任由透过落地窗的太阳光稠密地交织在地板上。这样的天气，不用来追忆往事实在是有些浪费了。但叶修却只想在这气氛正好的光线里睡上一觉。
他已经退役过两次，再明白不过，在辉煌的成就也不过是当年，所有的荣耀已成绝响。再无第二个君莫笑，也难有下一个这么出色的机会主义者。
他们只会是荣耀界的一个名字和一串成就，流传下去的只有账号卡，而操作者却以令人惋惜的速度更迭。黄少天今年刚刚二十六岁，叶修这个职业圈的老人，放在现实生活里也只不过三十而立。一寸光阴一寸金，他们往后的日子都像珍珠一样闪闪发光。
——荣耀之外的生活。
比如，厨房里的小米绿豆汤冒着咕噜的气泡，没有被放进冰箱的酸奶瓶上覆着的水雾。昨晚吃剩的凉菜，水池里叠起来的没来得及刷的碗。
再比如，黄少天进门的时候，一眼就看到的，在沙发上熟睡的爱人。
退役其实也就那么回事。开个发布会，致辞发言接受采访，接着转交账号卡，跟联盟签退役声明，正式的流程也就那么几步。一趟手续办完，黄少天站在俱乐部门口下面，突然觉得眼前的蓝雨大楼从未这么耀眼过，玻璃反射过阳光，直直刺到人心里。
他愣愣的看着，直到喻文州过来送他，拍着他的肩膀时才回过神来。
毕竟是奉献了全部青春的地方，如今说走就走，说不上难过，但也算不得释然。
黄少天跟圈里的朋友出去胡吃海塞，几杯下肚，果汁也让众人喝出了醉意，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当年的往事。当然，有黄少天在场，他们都没什么说的机会就是了。
“第一杯，感谢蓝雨的第一任队长，我的老师，魏琛。”黄少天站起来，认真地说，“要是没有魏老大，也许夜雨声烦还在网游里抢boss，永远都不会踏入职业圈。……”
他吧啦吧啦讲个没完。不过这回没人再打断他。黄少天喝了第一杯，第二杯，第三杯……直到他把蓝雨上上下下从队友到看门老大爷都感谢了一遍。
“我去上个厕所。”说到最后，黄少天也撑不住了，捧着肚子夺门而去。
假设黄少天喝的是酒，这会儿大概就要抱着马桶吐起来了。可能边吐还要边哭。但黄少天喝的是果汁，不含酒精，所以此时他只是冷静上了个厕所，然后盯着镜子里面的人影。
昔日的剑圣站在洗手池边追忆英雄往事，酝酿了半天，除了把眼睛瞪的通红，一滴男儿泪也没掉下来。
叶修醒的时候，黄少天正坐在餐桌旁边专注地发呆，左手边摆着喝了一半儿的酸奶，右手边盛了两碗凉下来的绿豆汤。
但显然是酸奶更得宠一些。黄少天喝了一口，喉结翻滚，舌尖卷走沾在嘴唇上的白色液体。
……一睁眼就看到这种挑战道德底线的画面啊。
叶修顿时觉得气血上涌，拖拉着拖鞋走过去，挑起人的下巴接吻。芒果味儿的酸奶被叶修舔了个干净，手指划过他光洁的脖子，正欲加深，被黄少天一巴掌打在了肚子上。
“一睡醒就动手动脚，越来越没下限了啊你！”
“被发现了啊。”叶修讪讪收回手，勉强又揉了把黄少天的腰。“发布会怎么样？刚才没在电视上看到转播。”
“还能怎么样，各种各样的问题呗。哪来这么多退役感言，搞得我都后悔开发布会了，干脆撂挑子走人，这种事交给高层公关不就好了？失策失策。”
叶修把人毛茸茸的脑袋塞到怀里，故意调侃道：“黄少天的退役感言居然没说上个俩小时，难得难得。”
黄少天安静了一会儿才闷闷发声：“原本准备了很多，但话到嘴边又觉得没有这个必要。”
没人是神，谁都会退役，哪至于说些伤感的漂亮话。黄少天说了这么多年的垃圾话，第一次觉得其实多说一句和少说一句没有任何区别，他还是要退役，该难过的人会难过，不喜欢他的人也不会因为他这一刻的话多与否而改变什么。
到了最后一刻，他能做的，只有眼看着自己将荣光的衣袍交付出去。终点之后，剥离了荣耀，被搁置多年的生活以熟悉而陌生的姿态等待着他。游戏世界里的大神，回到现实世界里面对的无非也是柴米油盐儿女情长。
——幸甚，还有个人在等他回家。
叶修低头亲了他的发旋：“晚上想吃什么？等会儿出去买菜。”
黄少天报菜名似的说：“油焖大虾，肉糜豆腐，干煸笋片，清蒸鲈鱼……”
叶修听的嘴角一抽，“行了别说了，香菇炖鸡肉方便面加两根火腿肠，没商量。”
吃过晚饭，黄少天跟叶修出门遛弯。路过蓝雨俱乐部门口，还有粉丝聚在一起不知在张望什么。黄少天拉着叶修远远的绕过他们，慢吞吞地朝前走。
虽然黄少天的要求不是很切合实际，叶修倒也没真让刚退役回家有点儿失魂落魄的小剑圣吃泡面，他下楼买了两份手擀面，用茄丁肉末打卤，两人就着榨菜丝吃打卤面，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。
“王杰希给我看过手象，说我会命中有福，运气很好。还说我事业线上分叉太多，会有不顺利的时候，但总体趋势是连贯的，所以……”
“哦，他倒是挺会说话的。”
“我觉得挺准的啊！下次让他给你看看。”
“看过了，他说哥爱情线太短，怕是要孤独终老。好了，吃饭。”
黄少天笑的极没形象。
“今天月明星稀，尤以东南方向最亮，我观之，明天一定有黄焖鸡吃。”黄少天摇头晃脑，煞有其事道。
“被大眼附体了？”
“这是玄学，玄学！不懂不要乱说好伐？”
“呵呵。”
今天确实是个好天气。拂去白日的燥热，温暖的风携着缱绻的虫鸣，像是情人的低声呢喃，细水长流的温柔。
叶修抓紧了黄少天的手，往自己身边拢了拢，清了清嗓子道：“少天大大，我觉得这星象还有点别的预示。”
“嗯？什么什么？”黄少天偏过头，等着他的下一句话。
“其实早就准备好了，一直打算等你退役个半年以后再说。但我觉得现在就很不错。”
叶修低声说，嘴角勾起一个模糊的笑。嗓音平静的像是经过无数次的排练，笼罩在月色下的花朵散发出馥郁的芬芳，时间与空间的齿轮卡的恰到好处。
“你看，兴欣上个赛季拉了不少赞助，哥好歹在杭州是有房的。办完家具手头钱就不多了，所以就用这个玩意儿改了改——”
他轻柔的牵起黄少天的手，变魔术似的从手心里落下一枚银白色的戒指。冠军戒指被重新雕琢了一番，晶莹的水滴折射出柔和的光芒。
说什么爱情线事业线命运线，到头来，不都在自己手中握着。
“咳，所以，少天大大，愿意跟哥打一辈子副本吗？”
——一直以为烟与荣耀才是绝配，直到我发现了你和我。
End.
每一次系列平坑！
